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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乱舞】下町侦探奇谭(其二)

古备前中心 架空的上世纪初页paro

青年小说家莺丸老师和他吵吵闹闹的朋友们既不雅致也不推理的日常故事

CP为包莺 本篇有烛鹤上蹿下跳注意

*人物经历与形象肆意捏造

*时代背景胡乱改写

*标题欺诈 不是推理向

前篇:

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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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下这个时代,奇术是十分流行的事物。大到打着西洋旗号的大型幻术或是奇人秀,小到随处可见的街头钱币占卜,都有着各自的观众。

“要说这个啊,还是浅草那边的小剧场有意思。街头魔术太小气了,和奇人马戏弄在一起又怪没劲的。”同田贯正国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乌冬面,一边用手肘碰了碰一旁的大包平,“喂,我说你走不走,今晚一起去浅草看热闹。”

“不去。”大包平端着面碗,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眼睛一直盯着街对面的一间房屋,“我忙着呢,没时间。”

“干什么啊,你还在跟那个较劲?”同田贯笑起来,“都被停职休假了,这种事情还管他做什么?”

“我没在较劲。”

“啧,你这还不算较劲?”

“这不是较劲!我确实看到了!”大包平把面碗重重地放回面摊的推车上,“有个女人在那间屋子里被杀了,我绝对不会看错!”

大包平相信自己确实看到了。

事情发生在两天前。这几日梅雨季节还没过去,气温却已在逐渐上升。雨后初晴的黄昏,在N署任职巡查部长的大包平正在辖区范围例行巡逻。行至附近时,突然听到一声女人的惨叫。大包平一个激灵,他仔细辨认过方向后发现声音来自身后一间店铺的里间。里间的防雨窗严严实实地关着,从他的角度看不见屋里。但是刚刚听到的声音真真切切,大包平绝不放心就这么离开。他注意到房间另一侧的墙上有一处换气孔,不到一个巴掌那么大,而且位置颇高。四周地上恰好有一堆砖块。于是大包平踏着那一叠砖块勉强够到了那个换气孔,他从孔洞里望向室内,起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人的躯干,接着往上看到一截匕首插在那女人的胸口处。从现场的出血量和情况来看,那个女人很可能已经死了。

他立刻从砖块上跳了下来,从屋后快速跑到屋前,敲开了大门。但在他提出屋里有被害人要去搜查时,遭到了屋主以“警察没有搜查令不能搜查民宅为由”的强力拒绝。大包平坚持冲了进去,在被屋主拖住又大喊大叫找来街坊之前已经打开门看见了里间。

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血迹,更没有死去的女人。

屋主是一名小有名气的西洋画家,大包平的冒失擅闯遭到了怒不可遏的画家投诉。于是这位年轻的巡查部长被停薪停职反省十天,以示处罚。

“我说啊,虽然表面上是停职十天,其实这不就等同于放假了吗?”同田贯吸溜着碗里的面,自顾自地说,“你也没必要天天在这里守着,不如出去散散心吧。随便找个山里旅馆住下来清静清静,钓钓鱼吃吃野菜之类的岂不是美得很。”

“那可是杀人案!”大包平抓起筷子刚准备继续吃,又生气地放了下来,“明知道有个女人在屋里被害了,我哪里还有心情去钓鱼吃野菜!”

“你一口一个说你看到了,又是女人又是血迹的。但是那天你自己冲进去可是啥也没有。”同田贯捧起面碗,大口喝起面汤,“再说了,这两天我们俩加起来算是一刻不歇地在这里守着,也没见着那屋里有什么异动。我说,要是真的有那么个尸体在屋里,这种天气早该臭了,还能住人吗?”

大包平被他的话噎了个正着。确实他们在这附近守了三天,那家人不说生活如常,至少完全没有做出任何类似往外搬运尸体的举动。正如同田贯所说,如果确实有死者存在,遗体也应该早就腐败了。

“就算是这样!我也是不会看错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圈套!”大包平大声说。

同田贯正要笑他,突然表情一滞。他目光望向大包平的身后,放下面碗,。

大包平也听见有人的脚步声从身后由远及近。

“这么大的嗓门,远远地就听得清清楚楚。”莺丸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不愧是大包平,一直这么有精神呢。”

 

 

大包平发现这次自己又是在吃东西时遇见莺丸。

上一次与这位自己推崇备至的青年小说家见面已过去了十日之久,期间大包平陆陆续续给他写过几封信,信中是自己对时下一些作品的感悟与看法。没想到尚未收到回信,就先见到了收信人。

和上次见面时一样,莺丸依旧是非常整洁雅致的外出打扮。在见到他的同时,同田贯就立刻站了起来,放下面钱。

“我还有别的事要忙,这就先走了。”他对莺丸挥挥手,“莺丸老师你们慢聊。”

这家伙!每次都说有别的事要忙,就不能换个具体一点的借口吗!

同田贯消失得比大包平反应得要快得多。大包平扭过头来瞪他时他早就跑到了马路对侧,还朝着这边比了个“加油”。

“大包平也有事要忙吗?”莺丸问,“我这边只是到附近办事偶然路过,听到大包平的声音就过来打个招呼。如果你有事要忙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不不,我现在完全没事。”大包平从口袋里数出面钱放在面碗边,赶紧站了起来,“反倒是被罚停职十天,正郁闷得很。”

“停职十天?”莺丸打量着他,大包平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制服。

“啊,虽说是停职了,但是我觉得我一定不会看错,就是有个女人在那个屋里被杀了。虽然尸体就那么不见了,但也不可能彻底消失的!”大包平用力拽了拽制服外套的下摆,“所以只要我守在这里,那个屋里的人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尸体消失,听起来像小说剧情一样。”

“确实就像小说里的内容。就这样突然一下,屋里什么都没有了。”

“听上去好像是挺伤脑筋的奇异事件。”莺丸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如果大包平有兴趣的话可否说给我听听?虽然我是外行……”

“莺丸你愿意听的话就太好了!这种事件你一定非常擅长!”大包平激动地一口答应。

“不,我只是小说家而已,全都是空想和纸上谈兵。”莺丸笑着摆摆手,“那我们去附近找个既可以观察到发生事件的房间,又方便说话的地方吧。”

“咖啡馆之类的?”大包平挠挠头,这附近西式的店铺不少,但具体位置他没有特别留心。

“嗯,类似的地方就好。”莺丸说着回头,看向离他们有些距离,站在面摊外的一个人,“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咖啡馆,光忠应该知道吧?”

 

 

装饰着西式水晶吊灯,高到夸张的天花板,搭配着砖墙壁炉和角落里的钢琴,烘托出这家咖啡馆浓厚的西洋氛围。

这间咖啡馆的咖啡豆是从南美进口,风味纯正。不过主要是位置很好,从二楼把玻璃窗上的红色窗帘全部拉开,确实恰好就可以看到大包平这两日来的监视目标。

他不由得又多看了对面负责推荐咖啡馆的青年几眼,对方毫不在意地对他笑了笑。

之前在面摊时,大包平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存在。他身材高大,一身十分考究的西式服装,加上右眼还戴着眼罩,理应十分惹眼。但直到莺丸和他说话之前,这个人一直保持着和他们之间巧妙的距离感。乍一看去,大包平觉得他的身份应该近似于莺丸的管家。但从他们二人交谈的语气来看,关系应该要比粗看起来要亲密许多。

“我还以为光忠要推荐红丝绒蛋糕。”

“啊,那个啊。鹤先生也向莺丸先生特别提过吗?”

“是呀,他好像是特别喜欢?”

“怎么说呢,虽然是同一家店,但是鹤先生更喜欢银座那边那间的蛋糕。”

“他在这方面还真是挑剔。”

“其实鹤先生没说过,只是我这么觉得而已。”

“光忠这么觉得,那就一定没错。”

“哈哈,莺丸先生不要再拿我打趣了。”

他们只是简单闲聊了几句,话题很快重新回到大包平身上。

“对了,刚刚大包平所说的尸体消失的奇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莺丸话锋一转,好奇地问。

“那个啊……”咖啡恰到好处地端了上来,大包平整理了一下措辞,“说起来可能有些复杂。”

“没关系。”莺丸拿出笔记本和钢笔,“我可以做记录吗?会不会影响案情保密原则?”

“这个没问题的,其实根本就没有立案。”大包平看了一眼那间屋子,“毕竟最后尸体消失了嘛。”

他向莺丸详细描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从一开始听见叫声到最后打开房门一无所获,其中过程他都仔仔细细形容了一遍。莺丸一边听着一边做着记录,等到大包平说完,他的记录也基本完成了。

“那间屋子的屋主,是西洋画家是吧?”莺丸放下钢笔,端起一旁的咖啡喝了一口。

“啊,是啊。”大包平说出了那人的名号,“听说是小有名气,但是我对这方面没什么了解。而且犯罪者就是犯罪者,和什么身份地位之类的也没关系。”

“说得也是呢。西洋画我也不热衷。”莺丸点了点头,转向身边的人,“这个人光忠听说过吗?”

“好像是一名擅长油画的老师。”被称为光忠的人回答,“之前偶然见过他的画展。”

“他的风格大致如何?”

“具体我没有细看,印象中应该是擅长人像,偏重于写实。”

“如果是这样的话……”莺丸又喝了一口咖啡,“大包平刚刚说那个朝下看的通气孔只有手掌长宽,屋里的防雨窗还关着,光线应该也不是很明亮……”

“不是这样的!”大包平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反驳说,“我看到的不是画!是真正的人!”

“如果是写实风格的油画,画面会非常真实。”光忠看上去和莺丸站在同一阵营。

“就算再真实,我也不可能把人和画弄错。”

“通常状况下是不可能,但是通气孔很小的话就只能用一只眼睛看。这样一来对远近距离还有立体感的判断都会有些失真。”

“你这算是经验谈吗?”大包平不算客气地回敬。

他现在大致明白了,眼前这家伙应该是所谓上流社交圈的交际花类型,咖啡、西点、绘画、音乐,所有能和高雅扯上边的东西他都多少懂一点,一到需要的时候就做出一副佯装谦虚的样子显摆起来,用来博得目标人物的好感。大包平不是他的目标人物,对他卖弄的学识也没有任何兴趣。但他既然出现在莺丸身边,多半是为了对莺丸下手,这一点令大包平感到不那么愉快。

“嗯,算是吧。”对方对于大包平不算特别友善的态度却完全没有介意,他笑了笑和气地说,“不过我对于推理和刑侦方面一无所知,只是提供一点参考,具体还要交给你们二位行家来判断。”

听上去难以判断是不是恭维的话,莺丸对此微微一笑,倒也没有显得特别放在心上。

“虽然把画作误会成真人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仔细想想,大包平是说有看到血迹的吧?”莺丸回忆起刚刚叙述中的细节。

“对,榻榻米上有明显的血迹。”大包平点头思路重新回到案件上,“就算说血迹也可以画上,我听到的惨叫声总不是为了画画助兴而安排的吧?”

“嗯,这一点也要考虑进去。”青年作家点点头表示赞同,“假设是真的存在一个被杀的女子,大包平目击的没有问题。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尸体去哪里了?”

“这个问题我想过很多遍。那个屋里没有别的出入口,尸体是不可能凭空不见的。”

“普通情况下确实不可能。”

“那特殊情况是什么?”

“异能操纵之类。”莺丸给了个模糊的答案。

说到异能操纵,大包平立刻就想到最近甚嚣尘上的新兴宗教。据说被教主催眠的人能看到施术者想让他看到的画面。

“这个绝对不可能,我可是百分之百非常清醒!”大包平立刻说,“当时那家伙为了不让我进屋还跟我打了起来,我绝对没有中什么催眠术。而且异能什么的这种东西都是那些人编出来骗人的说辞,根本就不存在。”

“真奇怪,”莺丸端起咖啡杯送到嘴边却停了下来,“既然屋主认定里面没有尸体或者血迹之类见不得人的东西,为什么又要死命拦着大包平不允许你进屋查看呢?”

“那家伙的说法是我没有搜查令就不能看。”

“道理是如此,但是不惜动手打起来还是有些夸张了。”莺丸又放下杯子,“但要说里面真的有什么,大包平又完全没有看到。”

“不,那间屋子也不是完全空的。”大包平想了想,“还是可以看到堆在两边的箱子和画框之类。只是应该有尸体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就算是把尸体收进了大箱子里,地上的血迹也没有那么容易收拾。”莺丸打开笔记本看起了之前的记录。

“虽然我只快速看了一下就被拉开了,但是地上确实没有血迹。”大包平笃定地说,“那间屋子足足有十叠大小,藏尸体的话放在哪个箱子里或者箱子后面都地方足够,但是血迹不会那么快消失不见的。也不可能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换上了全新的榻榻米,至于和榻榻米颜色相同的贴画……不可能会有人事先做好这个打算准备好这种贴画吧。”

“那间屋子有十叠大?”莺丸从窗子往下看,“这样看上去后面那一间只有八叠的感觉。”

“这样能看出来吗?”大包平跟着看了看,隔着屋顶往下看他根本无从判断房屋结构,更不用说房间大小。

“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可能也就清楚了。”莺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言自语道。

“是啊,我也突然觉得思路清晰起来!”大包平站了起来,“这一切都是障眼法!”

“咦……”莺丸露出惊讶的表情。

而大包平朝上卷了卷衣袖,继续说道,“尸体是怎么消失的根本不重要!只要现在把尸体找出来就有证据了!”

“但是啊,大包平不就是因为没有证据证明屋里发生了凶杀案才拿不到搜查令吗?”莺丸在他的兴头上浇了一瓢冷水,“没有搜查令又怎么找出尸体呢?”

莺丸说得非常有道理,大包平发现自己转了半天又绕回了原点,刚刚燃起的冲劲一下子又冷却了下来。

“说起来大包平这几天被停职了不在警署,是不是没有收到我的回信?”莺丸突然问。

大包平这才想起确实是如此。他自己光顾着想着莺丸没有回信,却不曾想到是自己把地址留在N署,不去上班自然也就拿不到信件。

“我一会儿就让大狸子那家伙去给我拿!”

“哈哈,大狸子是说同田贯君吗?”莺丸笑了。

“嗯,啊,就是我们都这么叫他。”

“没关系,其实信里也没写什么特别的东西。”莺丸说,“只是关于大包平提到的那篇短篇小说我已经拜读过了,觉得很有意思。”

大包平在信中是提到过自己最近读到的一篇短篇侦探小说,只是他没有想到莺丸这么快已经去找来读完了。

“作者的观点也很有意思,”莺丸继续说,“所谓犯罪,无论手法多么高明,都只是观众特定的近景魔术。”

 

 

莺丸大致已经明白了魔术背后究竟是什么。

魔术就是这样,如果被蒙在鼓里,就会觉得一切都奇妙无穷不可思议,但谜底一旦揭开,就会立刻变得索然无味,甚至爆发出“这种幼稚的手段怎么可能骗得了我”的怀疑。

但是事实确实如此,所以莺丸不太想由自己来解开这个谜团。以大包平认真的性格来说,他没准会因为无聊的真相而大受打击。

可是如果不说的话,让他一直被蒙在鼓里莺丸也于心不忍。

就在莺丸盘算着究竟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时,突然坐下来大口喝起杯子中咖啡的大包平,突然又站了起来。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激动地大声说。在注意到咖啡馆其他客人的目光后又降低了音量,“我完全明白了!”

莺丸看着他,等待着他说出那个答案。

“是画啊!”大包平伸长了胳膊比划,“那个房间的一侧放了一副和后方背景一模一样的画!尸体和血迹都在画的后面,我完全被以假乱真了!”

莺丸睁大了眼睛,他想到的并不是这个答案,但是某种意义上两者也没有什么区别。

“这几天那个人都没有把尸体搬出去,我觉得尸体一定还在那间屋子里。现在去找一定能找到!”大包平活动活动筋骨,“我就这么一口气冲进去,这次一定——”

“我和你一起去吧。”莺丸提议,这个想法刚刚就在他脑海里打转,但没有完全成型,不过目前来说走一步看一步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们扮成买家去拜访,我想个办法拖住他的时候,大包平就趁机去里屋搜查。”

“这样可以吗?”大包平有些犹豫,“那家伙一看到我就不会痛痛快快开门了。但是我不可能让莺丸你自己一个人去,这样也太危险了!”

“那个……”

光忠一说话,立刻就被大包平否决了。

“你们两个去也不行。你们都是一般民众,这样怎么可以。”

“不是,我的意思是。”光忠解释,“池田君和我体型差不多,换上我的外套和帽子稍微乔装一下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借用了员工更衣室换完了外套和帽子,再系上领带后,大包平整个气质都变得颇为不同往常。对方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副赛璐珞框架气质夸张的眼镜建议大包平戴上。大包平拿在手里打量了一番,发现眼镜是平光镜片,不由得疑惑地看了一只眼睛戴着眼罩的对方一眼。

“这是我爱人的东西。”对方察觉到他的不解,随即解释,“正好忘在了我店里,我刚要拿回家。他喜欢这些很简单就能改变造型的有趣东西。”

“你爱人?”大包平捕捉到了什么他不曾想到的奇特信息。

“是的,我已经结婚了。”对方回答,他摘下手套,稍微亮出无名指上的戒指。

“啊……”大包平之前关于这个人的猜想又一次被完全否定,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机械地回答道,“恭喜你。”

“虽然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但是还是谢谢你。”光忠笑了笑,“不过现在不是说我的事的时候。这样就差不多了,可以去行动了。”

莺丸只要保持原有的样子就不会招来画家的任何怀疑,不过出于谨慎,他也加上了一副眼镜。和大包平那副眼镜完全不同,金属镜架的细框眼镜本身就很符合莺丸的气质。

莺丸对大包平的改头换面十分满意,他表示自己到时候会对画家的一些画作进行质疑和讨论,大包平看准时机就行动。

“实在不行的话我会拖住他不撒手的。”莺丸推了推镜架,信心十足地说。

大包平可不想让莺丸莫名其妙陷入要和画家斗殴的危险中,虽然对方看起来不算十分身强体壮,但毕竟是有实力杀人的人物,狗急跳墙起来绝对天不怕地不怕。

为了保证任务顺利完成和莺丸的安全,他就必须快速找到尸体所在。

计划一开始进行得非常顺利,画家没有对他们二人产生任何疑心。莺丸成功找到话题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趁着这个机会,大包平一口气溜到了里间门口。

但就在这胜利在望的时刻,他发现里间的门锁上了。

 

 

莺丸努力对眼前的画作做出挑剔而不失礼貌的批评。他实际上对西洋画谈不上喜欢也不太懂,目前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虚张声势。

“因为是想给我表兄做新婚贺礼,画出来的人像恐怕还要大些才行。”

“如果是想挂在洋馆里做装饰的话,这个画幅绝对足够了。”画家逐渐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莺丸从一开始想购买装饰画到现在的想给表兄订制人像绘画,已经拉着他绕了一大圈,就算这是一笔十足的大业务,对方也难免颇有微词,“要是再大的话,画起来也很麻烦。”

“做不到吗?”

“当然不可能做不到,只是要很长的时间和很多的精力。要画人像的话不只是我要花时间,对方也要花时间配合。”画家往手中的海泡石烟斗里又塞了些烟草,“您刚刚说令兄家很有名望,不知能否请教一下是哪家名门望族?”

“惭愧惭愧。不知老师有没有听说过源氏。”莺丸在心里对此时身在北方正帮人处理着遗产争夺案件的好友说了句抱歉,不过髭切本人要是听说这件事应该也不会介意,还会因为白捡了莺丸给他当表弟而高兴不已。

“源氏啊。”画家显然听过这个声名显赫的实业家族,“源氏的新洋馆不是还没竣工吗?”

“旧的也要装潢不是?”莺丸淡然地一通胡诌,“总之画幅尺寸我们这边希望再大一些,老师您能否再考虑一下。”

画家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但他随即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对了,您刚刚说是有人向你推荐了我?不知道推荐人又是哪位?”

莺丸一开始为这个问题准备的答案是源氏,但是因为把源氏用在了突如其来的前一个问题上,这个问题只能快速想一个其他回答。

“是池田家的夫人。”

他回忆起之前鹤丸给他看过的关于K制果的介绍,池田家的夫人理论上应当不缺乏艺术修养。

“是糖果厂那个吗。”

“您说的应当是糖果公司。”

“您的交游还真广。”画家吐了个烟圈,“说起来是有个年轻人跟您一起来的吧,他现在去哪里了?”

莺丸正要想个借口,这时里间传来一声闷响。

“糟了。”画家和莺丸同时这样想。

 

 

成功了!

大包平终于打开了里间的门。这里虽然是和式房间,但门上却结结实实地装着挂锁。他正想从口袋里摸出为了以防万一一直带着的开锁工具,一摸兜才想起自己刚刚和人换过衣服,忘了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在这件外套的口袋里找到了一个革制的小袋子,里头装着整整齐齐的一套钟表起子。

托这些工具的福,大包平经过一番折腾还是顺利打开了房门。他万分小心,尽量在不发出任何响动的情况下立刻闪身进到了屋里。

没时间了,必须快点找出尸体。

屋子里并没有尸体腐败的味道,但防雨窗紧闭着,空气中弥漫着其他特殊的气味。大包平找到墙边的电灯拉绳。电灯点亮之后,房间榻榻米上出现了一块破洞,大包平猜想对方是用这种方法处理掉了上面的血迹。但是当时地板上没有破洞,还有尸体呢,尸体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被搬出去。

他环顾房间四周。这个八叠大的房间里四周摆放着高至天花板的蒙着软布的巨大画框,周围还摆放着画具和几个大衣箱。

尸体只有可能摆在衣箱里,而那几个画框应该就是那次误导大包平的障眼法——

和房间摆设一样的巨幅画作。

大包平把注意力转回衣箱上。他依次打开了几个箱子,在开到角落中的最后一个时,刚一走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

是石灰的味道。

他想起那天门外被他用来踏脚的砖堆,这些石灰应该也是一并买来准备砌墙用的。但是现在却用在了完全不同的地方。

大包平揭开箱盖。

填满箱子的石灰里赫然露出人的半截手臂。

他不由得朝后退了半步,正好踩到蒙着画框的软布上,重心不稳险些绊到一旁的箱子发出一声闷响。

软布应声掉落,出现在眼前的不是写实的油画巨作,而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在莺丸拖住画家真的和他打起来之前,大包平已经从里间走了出来。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对方无法再做抵赖。

不过因为处理方式过激失当的缘故,大包平的停职处分又被往后延长了三天。

“真的非常谢谢你。”趁着莺丸被叫到一边去做笔录的空档,大包平走回咖啡馆前把借来的行头物归原主,“那个……”

“一直没有自我介绍,我叫烛台切光忠,在银座那边的钟表店工作。”对方接过东西,把整整齐齐装在咖啡馆纸袋里的大包平的制服外套递还给他。

“啊对了,还有非常非常抱歉。”大包平接过袋子朝他鞠了一躬,“之前情急之下用了你口袋里的东西。就是那些钟表小工具。”

“没关系不用在意,那些恰好也是准备拿回家的东西。没想到顺手放到口袋里还派上了用场。”对方依旧并不在意。

“还有就是,”大包平又鞠了一躬,“一开始我自以为是地对你有些误会,可能态度不太好,真是非常抱歉。”

“是吗?”烛台切笑了笑。

“那个,而且还耽误了你一下午时间。”

“这个嘛,本来我就是请假出来陪莺丸先生办事的。如果他不介意,我这边也没什么关系。”

“特意请假的话,是很要紧的事吗!”

“原定去前面的车行谈租车的事由。”烛台切回答,“莺丸先生明天要出一趟远门去采风,所以想到要租车。但是莺丸先生没有驾驶执照,对车也不算特别了解,所以就叫上我陪他一起去和车行接洽。”

“完了。”大包平看了一下时间,“都这个时候了,车行那边应该已经下班了。”

“没关系,莺丸先生那边应该可以调整时间。毕竟杀人命案优先……”

“那也是我的过失。”大包平懊恼地说,“一开始竟然被镜子骗了。”

“镜子?”

“对啊,其实不是油画诡计,是镜子的障眼法。”大包平比划着说,“就是把榻榻米和尸体都放在镜子后方,我进屋去一瞬间看到的景象其实是镜子对另一侧的镜像反射。所以才会什么都没有。”

“原来如此。”

“其实莺丸应该早就想到了吧。他提到那间房子的面积时绝对就想到了,八叠大的房间因为不是从正中间发生镜面反射,所以我看起来才会觉得有十叠大。”

“就像是空箱子的魔术呢。因为箱子里放着镜子,看上去就像是箱子里的兔子不见了。”

烛台切的解释更加通俗一些,大包平不由得觉得这个人之前说自己对推理方面的事情一窍不通,应该是过于谦虚了。

大包平摸了摸后脑勺。

“对了,你之前说过喜欢吃这家店的红丝绒蛋糕的,是你爱人吗?”

“没错,没想到池田君还记得。”

“你叫我大包平就可以了。”大包平说着跑向了咖啡馆前台,不一会儿他又跑了回来,手里拎着装着蛋糕的小纸盒,“我觉得这里最简单的奶油小方更好吃,请收下尝尝吧。”

 

 

 

“镜子魔术啊,突然想到用这一招,那个画家也挺厉害的。”鹤丸端着蛋糕碟子,站在厨房门口。

“可能是因为刚好有镜子吧。毕竟如果是专攻人像的画家,感觉也比较可能用到镜子。”烛台切拿起放在一边的大碗,里头赫然躺着两个被打得乱七八糟的鸡蛋,“鹤先生你刚刚搅过鸡蛋了吗?”

“就这样稍微搅了一下,”鹤丸挖了一勺蛋糕送进嘴里,“哇!这个奶油小方真好吃!”

“是池田君的礼物。”

“糖果公司少爷对甜品的眼光还真是不错。”鹤丸又挖了一勺蛋糕送到烛台切嘴边,“光仔来吃一口。”

“好吃的话鹤先生全吃掉吧。”烛台切看着嘴角沾着奶油一脸开心的鹤丸。

“来来,张嘴吃一口。”鹤丸坚持。

烛台切小心地吃下那一小块蛋糕,点了点头,“嗯。味道确实不错。”

“是吧。来,再吃一口!”鹤丸的勺子又递到了他嘴边。

“鹤先生自己吃呀。”烛台切吃下第二块之后就看到鹤丸又开始向下一块进攻。

“光仔最后吃一大口,剩下的就全归我了!”这一勺几乎一口气挖下了四分之一块蛋糕,烛台切本来还想继续谦让一下,但看到摇摇欲坠的奶油,还是乖乖接了下来。

“所以闹了一下午,最后你也没陪莺丸去租成车?”鹤丸专心吃起了碟子里剩下的部分,吃了一会儿突然又想到了这个问题。

“是啊。”烛台切搅好了碗里的鸡蛋,把一旁架子上的锅放到炉子上预备加热,“本来我打算跟莺丸先生说要不明天一早再陪他去问问看,不过目前来说事情解决了。”

“哦?”

“被停职反省的池田君说可以开车送莺丸先生去采风。”

“哇。”鹤丸嚼着蛋糕露出惊讶的表情,“这可真是意想不到的展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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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

这个手法显然是胡扯的,大家不用在意可行性就好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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